普利策获奖报道:那些将孩子忘在车里的父母(4)
安德鲁·卡佩珀失去孩子之后被放回家中,在剩下的人生中都将会记得他做错的事情。而迈尔斯.哈里森则被以重罪起诉,他惶恐无神的头像出现在报纸、电视和墙上。他请了一个昂贵的律师。经过几个月的沟通和证人质询,最终没有达成庭外和解。庭审开始了。 法庭听取了哈里森和妻子讲述了他们在40多岁仍然想有一个孩子,于是三次前往莫斯科,并坐10个小时火车到俄罗斯腹地,最终找到收养了他们18个月大的儿子。他们的邻居证明看到哈里斯和孩子草坪上嬉戏。他姐姐则说明和夫妻两个一起用了数周时间,来给不适应环境的宝宝寻找一个理想的托儿所。 在证人席上的还有哈里森的母亲,她认为哈里森是一个好儿子和一个完美慈爱的父亲。哈里森的妻子则悲痛的描述了在下班回家的公交车上,接到他在悲剧发生之后的电话内容——都是完全没意义的尖叫声。 最后,费尔法克巡回法庭的奈伊法官判定哈里森无罪。法官基于之前莫布里决定不起诉卡佩珀同样的法律理由,认定本案中不存在犯罪。在宣判之后,哈里森喘息地哭泣着。他想站住,而一无所有的他最终跪在地上。 所以如果这不是过失杀人,那这是什么呢?一个意外么? “不,‘意外’是一个不完美的描述”,加州大学埃尔文返校的马克.沃斯考尔教授是这样评价的。他是语言学习能力方面的专家。 “‘意外accident’代表着这个事情不能预防,‘事故incident’则听上去太微不足道了。” 沃斯考尔是富布莱特项目学者,专门研究如何利用笔记本电脑帮助儿童识字。在2003年的夏天,当他吃完午餐后回办公室的路上,他发现停车场很多人围着一辆车,警察砸碎了窗户把门打开。又走近了一些,他才发现那其实是自己的车。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早上他忘记把10个月大的儿子米奇送去托儿所了。米奇已经死了。沃斯考尔没有被起诉,但在随后几个月内,他多次有自杀的念头。但最终自杀的冲动渐渐退去,只剩下悲伤和内疚。他认为我们缺少一个正确描述这类事件的词汇,同样,还需要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争议的悲剧。 大卫.戴蒙一边在华盛顿的酒店吃早餐一边这样解释:“记忆是一个机器,而且它并不完美。我们会希望优先想记住重要的事情,但我们的负责记忆的神经细胞不是这样。如果你会忘记电话号码,你同样也可能会忘记你的孩子。” 戴蒙是南佛罗里达大学分子生理学教授和坦帕退伍军人医院的顾问。他这次是来在一个全国科学会议上演讲,介绍他关于情绪、压力和记忆相互关系的研究。他的研究发现:在某些情况下,我们的思考进程会从大脑中最复杂的部分,被切换到我们大脑中最原始的部分——一个竞争性记忆系统上。这个系统的设计的和恐龙一样陈旧:心不在焉、固执、没有分析能力还愚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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