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将教师妖魔化 回到职业原点

今年是我国实行“教师节”的第31个年头。在这个三十年的前前后后，教师这一角色，一会儿沉，一会儿浮。沉的时候，教师成为了“牛鬼蛇神”，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浮的时候，“教师是阳光下最灿烂的职业”，美得让人眩晕，美得很是空洞。毫无夸张地说，几十年甚至更长一段时间以来，教师总是被妖魔化，其职业属性总是被非理性的戏谑所遮蔽、所覆盖。

30年前的矮化谑视将教师妖魔化。我国有着尊师重教的传统，古时候就有“天地国亲师”之说，算天算地排行老五，将教师排列在很重要的位置。而教师沦落为“老九”则是等级森严的蒙元时期，在那片荒漠地区走出来的人们，他们的眼里只有茹毛饮血、刀耕火种的印象，哪里还有“读书人”概念，知识分子得不到应有的尊重，更难谈得上重用，且大都“技成而无所用其巧”、又无其它技能而依附于社会。那时的蒙古人认为，妓女尚且能创造财富，知识分子纯粹是寄生虫。“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医，六工，七匠，八娼，九儒，十丐”，所以，“介乎娼之下，丐之上者，今之儒也。”到了文革，一些人觉得将教师排名老九已经不足以表达其蔑视的态度，除从死灰堆里扒出个几近消弭的“老九”外，还加上一个“臭”字。从此，“臭老九”成了教师的代名词。“家有五斗粮，不做孩子王。”在那个蛮荒的岁月，人们在就业时不但要考虑饭碗问题，更要考虑保命问题——“臭老九”随时有关牛棚、批斗甚至灭顶之灾的突降。31年前，如果说是无知矮化谑视了教师，那么“失道而后德”的今天是对无知的买单：一部分人富起来了，而他们的灵魂远远没有跟上挣钱的脚步，因为“传道授业解惑”的人没了。

30年来的宏大叙事同样是将教师妖魔化。我国首个教师节是在“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大背景下实行的。拨乱反正，百废待举，人才犹重。于是乎，“阳光下最灿烂的职业”、“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等溢美之词铺天盖地而来；“要切实提高教师待遇”、“教师工资不低于或者高出公务员(课程)工资”等法规毫不掩饰政府求贤若渴、兴办教育的情绪。这种宏大叙事方式带着对教师职业完美的设想、涂抹着令人艳羡的神话色彩，一方面树立了尊师重教的理念，一方面却导致了教师的自我膨胀和社会对学校、教师的过高期望。“只有不会教的老师，没有教不会的学生”就是最鲜明的一例。而事实上，宏大叙事已经被证伪。有人曾经戏说：如果你教师最灿烂了，那上自国家政要、下至影视明星他们到哪去灿烂？三十多年来，教师并没有那么高大完美，教师待遇也一再折扣，有的边远地区还拖欠教师工资。加之教师自身的发展跟不上社会发展的节奏，以及人们价值观念的转变，教师这一行业的社会地位如同一栋年久失修的老房子早已在一夜风雨中飘摇坍塌了。——即便没有坍塌，也早已失去了舆论宣传中的色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