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程让职业女性育儿焦虑症集体爆发
孩子,被视为工业社会的包袱,而不是我们的未来公民——社会共同体的成员,这导致我们的社会政策挤压了儿童的长远福祉,学前教育的财政投入远远不足,更别说对家有全职妈妈或全职爸爸的家庭的税收减免了。
跳出“携程亲子园”这一单个事件,值得拷问的有法律制度、公共政策、社会福利、企业机制等等一系列问题,但对个体而言,首要的,也许是有效化解焦虑的个性化方案,还需要更多的破题者的智慧和远见。
文|彭晓芸
(媒体评论员、中山大学哲学系在读博士)
低龄儿童在早教机构、婴幼儿托管所被粗暴管制甚至被虐待的事件时有发生,这次是携程,是上海,格外引人注目。此刻,最焦虑和恐慌的,就是城市里的家长群体,尤其是有年幼孩子的职业女性妈妈群体,她们与携程受害儿童的母亲们最有共鸣,都是为了工作而把不足三周岁的孩子送进各种托儿所。
人们被震惊了,在中国最国际化的超级一线城市,在大上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在很多人的印象中,那是没钱的城乡结合部儿童才会遭遇的,怎么会发生在知名企业身上和上海这种地方呢。
如果了解了这个所谓“亲子园”的来历,或许就不会太惊诧了。携程办所谓“亲子园”——其实“有子无亲”,就是个幼儿托管中心,这个举措,是企业办社会、企业做后勤的传统思路,意图降低价格,给职工以企业提供福利的良好感觉,也是企业留住人的激励机制的一环。
但是,携程想得太简单了,或者说,我们的社会长期存在这个问题:永远在低估婴幼儿教育行业。幼教行业,尤其是托管性质的托儿所、幼儿园,常常被简化为低端保姆业,能看住娃,能让孩子吃饱睡好就行,重点不在于孩子本身,而是在于为职场女性(职场男性往往被认为无此“后顾”)解决后顾之忧。
孩子,被视为工业社会的包袱,而不是我们的未来公民——社会共同体的成员,这导致我们的社会政策挤压了儿童的长远福祉,学前教育的财政投入远远不足,更别说对家有全职妈妈或全职爸爸的家庭的税收减免了。如此一来,整个社会的氛围是什么呢?男性成员协同社会舆论低估婴幼儿养育的智力含量和专业性,女性群体处于“职场—家庭”的两难困境中。
这种两难困境,是我这样从未坐过班的前媒体人所不曾面临的。
由于工作时间弹性很大,在孩子尚小的阶段,我经常一边打字写文章一边看着孩子在身边玩儿,还时不时把带孩子户外活动当工作间隙的放松,即便是做评论工作的负责人,我也时常在家里与同事通过电话、网络沟通选题。这种工作方式,让我得以“自办”一对一VIP托儿所,又不影响本职工作,即所谓的不可能之可能——兼顾孩子与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