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悠悠雪落处 念念乡土情(2)
“我画雪更多源于自己的人生体悟,它让我超越年龄,回归童年,回归自然。”往昔的情愫呼唤着张俊,滋养出一脉笔致柔和的细腻画面,亦是因此,她把故乡的皖西雁鹅撷取其间。“小时候家里养了好多鹅,有的十五六斤,胖乎乎的,有的只有四五斤。我从几岁就开始负责喂养它们,所以鹅的各种动态,特别是走在雪地里的感觉,闭上眼睛就能想起。那种对家乡和过去的情怀挥之不去,刻骨铭心。”
在创作感悟中,张俊描述着雪的美妙:“它可以拂去城市的喧嚣和杂乱,使我想起家乡的茅草屋,小桥流水,鸡鸭鹅群。站在雪地里,我可以忘记过去所有的痛苦与不快。”或许生命本来蛰伏的东西太多,而雪的映照,使希望与感念得以跃现。她的雪意澄澈、幽寂,深心独往,孤意自飞。天真的孩童之心,抑或激盛的英雄梦想,都能在此安放。
从“北漂”到“象牙塔”
纸上玉洁冰清的琉璃世界蔓延,落墨处却似乎蒙着一层淡淡的怅惘,背后,蕴藏了一段跌宕起伏的求艺苦旅。
小学五年级,因为家庭原因,张俊不得已退了学。父亲看她喜欢绘画,便给她报名合肥的函授班,自此她知晓丹青,懂得书法。空闲时光里,张俊一面自学文化课,一面徜徉于艺术的海洋。
几年后,她跟着父亲跨出家门工作,继续写写画画的学习生涯。不少前辈看她堆叠成山的画稿,都夸她勤奋,还有人建议她考大学。面对现实的重重阻力,张俊一咬牙,背上全部家当跑到北京,成了“北漂”大军中的一员。
北上的日子,梦想仿佛触手可及。利用打工罅隙,她在中央美院的地下补习班进修,系统地掌握了素描与色彩。日子却不好过,经常是早晚一把白米煮成稀饭,不到一年,张俊愣是瘦了三十来斤。参加高考,专业课毫不费力,文化课变成难关。自学的密度强大,然而缺乏系统性,几度落榜。“但是心中一直有激情,人还是需要理想支撑。备考的时候,翻着书就告诉自己,没关系,明年,我一定行……”
靠着矢志不渝的热情和顽韧的劲头,22岁,普通学生已经毕业的年纪,张俊终于踏进了南开大学东方艺术系。机会太过来之不易,张俊尤为珍惜校园生活的每一秒。南开东艺系以人物画知名,基本功扎实,范曾、杜滋龄这样的大家坐镇,高山仰止,令她死心塌地地追随。“老先生们对我的影响深远,特别是刻苦的精神和丰富的学养。记得范先生让我们摸过他的大拇指,有枣子大的一个茧,是拿毛笔磨出来的,可见成功背后需要下多大的功力。”待到大二时,陈玉圃开始到南开执教,张俊的兴趣又从人物转到山水,疯狂地临摹了一大批龚贤、石涛的名作。